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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春細雨綿綿，竇米擡出自行車，穿上雨衣非要騎車上學：“我才不和那個討厭鬼擠公交。”
楊貝芊回家推自行車，“下雨了路上滑，豆米你慢點騎。”
竇米戴上雨衣帽，車把被人扶住。
江彧淋了雨，外套洇濕，“我騎車，你們坐公交。”
他騎上單車，身影消失在雨霧朦朧處。
譚叢在站牌那動都沒動，車來了，他投進去三枚鋼镚，欠欠地學竇米說話調調：“你要跟你的魚魚冷戰多久？”
“我一輩子都不理他！”
“嘖嘖，朋友的信任說崩就崩。”車內有空位，譚叢拍拍楊貝芊的肩膀，讓她坐過去。
楊貝芊：“讓豆米坐吧。”她看向窗外，眸底明亮如一泓春水，清幽恬靜。
下一站到了，車廂裏報著站名。楊貝芊就是在一片播報音裏聽到譚叢驀地出聲：“楊笨蛋，你不會也懷疑我跟竇米吧？”
他突然俯身靠近，話音留在耳邊，小片皮膚因男生的氣息而升溫。楊貝芊在聽英語聽力，摘掉耳機，小幅度晃了下腦袋，“譚叢……你有沒有喜歡的人？”
譚叢沒看見她那下搖頭，只當這話是質疑他和竇米的關系，暴跳如雷：“好啊，楊笨笨，你不信我！”
竇米這個知情人見譚叢這麽大反應，哼笑：“看吧，要是芊芊不相信你，你也很生氣。”
楊貝芊收起MP3，纏繞好耳機線，慢慢說：“譚叢，我沒有懷疑你們，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……”
譚叢消了氣，硬梆梆地丟了句“沒有。”
楊貝芊說了個哦，然後低頭吃三明治。下了公交，還有一個轉彎口才到學校，三人打開雨傘。
楊貝芊拿著沒吃完的早餐，譚叢看她不方便，就把人拽過來共用一把。
柏油路積有片片水窪，譚叢個高，慢下速度等她。淅瀝雨漫，他傾斜傘面，把女生很好的護在傘下，自己左肩淋濕一片。
楊貝芊早上要吃三明治和一個包子，譚叢沒打傘的手幫她紮開牛奶，站在校門口外幾米的地方，陪她吃完早餐。
他沒話找話道：“楊笨笨，你怎麽連吃飯都這麽慢。”
楊貝芊加快速度吃完三明治外的幹面包片，感受到男生灼灼目光，被盯著渾身難受。她埋低了些眼睛，認真嚼著煎蛋。
譚叢隔一會就把奶盒遞到她唇邊，沒催的意思，看著她喝兩口牛奶，不慌不忙道：“教導主任在門口，你吃慢點，咱倆等他走了再進去。”
楊貝芊速度果然慢下來，換成她陪他慢慢耗時間。
雨幕裏世界灰蒙帶著潮濕水汽，著急進校的同學一個一個走過，空調外機箱生銹的擋板在往下滴雨水，屋檐垂落下墜的水珠潤入土裏。
譚叢低眼，視線裏是女生瘦弱的背，發辮拂在潔白的脖間，春雨瀟瀟，她像朵姿態安寂的苦梗，綴在綠葉中，漫漶不清。
譚叢幾番想開口，不忍將這寂靜打破。直到楊貝芊撐傘打算走，他喊住她。
“怎麽了？”
譚叢不鎮定地摸耳朵，眼神飄然一陣才覆到她臉上：“楊笨笨，怎麽都沒聽你說過……你喜歡的那個男生？”
楊貝芊立即低下眼瞼，臉龐也隨即埋下，支吾半天，始終停留在一個“他”字上。
譚叢彎下腰，雙手撐在膝蓋，饒有趣味地歪頭笑她：“你和我說說，我幫你參謀。”
楊貝芊臉頰泛起潮紅，羞愧又生氣，氣也是氣自己不禁逗，先紅臉沒了底氣。
奈何男生隨意調笑的話只增不減：
“他多高？首先得有一米八吧，你別是找了個小矬子。他人怎麽樣？男的都一個德行，我最知道了。不會是又白又瘦的書呆子吧，我說楊笨笨你可別被騙了，就是那種書念得越好，平時話少的男生最受你們女孩喜歡，其實都不知道私下什麽熊樣。”
譚叢就差搬到舞臺上自說自話講相聲了，手裏再拿個快板，一個人頂一臺戲。
楊貝芊揉了下臉，溫度燙的嚇人，她偷偷呼出幾口氣：“他們私下什麽樣子？怎麽騙人了？”
譚叢來勁了：“那個詞怎麽說來著，斯文敗類。芊芊，你認識的男生少，人家就是看你單純好騙。但是有些人可能學習不太好，但起碼人正直善良。你和他最好還要知根知底，你們認識。不能長得太白也不能太黑，我這種膚色就正合適。”
說到這，譚叢話癆屬性暴露，誰都插不上話，他氣昂昂道，“那哥們要是弱雞的類型，怎麽保護你啊，他會跆拳道嗎會武術嗎會自由搏擊嗎？”
“譚叢，這不是打架……”
“哦。”譚叢隔一會，繼續說：“那他喜歡動漫嗎，跟你有共同語言嗎，會陪你去漫展嗎，他會為了你cosplay穿女裝嗎？”
楊貝芊轉了轉眼睛，看著譚叢的臉紅到耳根，有些迷惑：“他會。”
譚叢一口氣噎住了，“太沒良心了楊笨笨！認識十幾年，沒把我當朋友也沒把我當哥哥，你居然不告訴我！！”
譚叢口氣很沖，撐著傘邁開大步走了。
留楊貝芊在原地，她感覺快摸不清他脾氣了，從來沒發過火的人，今天聊著聊著就怒了。
他那道高瘦的背影走進雨簾，一邊肩上還背著一個淺粉色女士書包，上面的兔子公仔掛鏈微笑著，隨他邁大步一招一搖。
楊貝芊小跑追上去，追人也追她的書包。
譚叢一氣之下自己走了，進到學校才覺得不得勁，尤其發了通無名火後渾身都不得勁。說話簡直沒好氣，一上午幾個來找他說話的同學都被嗆回去。
數不清懟走了幾個，竇米喊他吃飯他也不去，“你起床氣到現在還沒消？”
“你才起床氣。”
“那就是和芊芊吵架了。”竇米找出飯卡，“難得啊，你舍得跟芊芊吵。”
“歌午摁滾。”
竇米甩著飯卡找好姐妹吃飯去，順便聽聽八卦。
食堂裏，兩人端著米飯餐盤找好位置，竇米聽完起因經過，正色道：“譚二弟不會喜歡你吧。”
楊貝芊好像聽到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，筷子差點掉了一根，“他說過只是把我當妹妹。”
竇米拿出寫閱讀理解的專註度分析軍情，“好像也是，譚叢那人天生缺根筋。那麽多女生跟他表白，他無動於衷，還傻不楞登說人家是摘抄網上千篇一律的情詩，這不是缺心眼是什麽？”
“還有江彧。”楊貝芊把不愛吃的菜挑給竇米，“他只愛學習，我沒有見過比他更愛學習和彈琴的人了。”
“男人心海底針吶。”竇米說：“都不正常！”
竇米盤裏的芹菜、西藍花、豆腐堆場小山，從小的習慣，他們仨人中有人不愛吃的菜，另外兩人負責消滅。
各有各的挑食。
竇米這時候發現譚叢的好處了，“譚二弟你快回來，組織需要你。”
下一秒。
譚叢真的像變戲法冒出來，端著拉面碗自覺地坐到她們對面，也不說話，就埋頭大口吃面，完全看不出有矛盾，神色再正常不過。
他嗦面很大口，中間咬斷一口像犯法，隔一會把筷子伸進楊貝芊餐盤裏，準確挑走她不愛吃的，幾口吃完。
竇米轉頭跟楊貝芊聊女生間的話題，話題從“今天早上王角落是哪只腳先進教室”到“王角落推了幾次眼鏡”。
正當說道，“芊芊，快看八點鐘方向沒穿校服的男生長得真帥，我去要聯系方式，介紹你們認識認識？”時，對面一直當透明人的譚叢猛地一炸，狂刷存在感：
“楊笨蛋！”
楊貝芊被他大嗓門嚇了一跳，清澈的眼神看著他，好像在說，咦？這裏有個人。
“西藍花你都不吃！芹菜也不吃！”
竇米：“她不一直都不吃嗎？”
譚叢把菜從楊貝芊碗裏挑到自己碗裏，再挑回去，“我也不幫你吃了。”他臉側的咬合肌很明顯，淺色瞳仁冷亮：“那個男生不會像我這樣事事都幫你，你要學會適應。”
竇米替楊貝芊說：“不啊，他也會像你一樣對芊芊很好，無微不至。”
“他是他，我是我。”譚叢咬牙再咬牙，燥郁地咬斷面條。
竇米哈哈笑：“以後你會後悔的。”
譚叢郁悶了三天，從楊貝芊那裏打聽不到有關那個男生的一個字，就去問竇米，竇米自然不會說。
他就像操心的老大哥，變著法給楊貝芊吹耳旁風，“早戀不好，千萬不要早戀。”
過幾天見楊貝芊全身心都在學習上，他也就放下心。
竇米來找他打游戲，這人游戲不打，漫畫也不看，盯墻上的鐘表一過九點半，他穿上衣服拿著鑰匙就出門：“芊芊要下課了，我接她去。”
話說了一半被丟下的竇米：“……”
一個人也沒意思，打了會游戲就會回自己家。周末晚上巷裏一貫吵鬧，這周江曼和江繼遠出遠門，竇永明下了班串門去了，楊家兩位老師都還沒下課。
江彧練琴沒回來，竇米習慣地朝他家看一眼，一個沒見過的女人出來扔垃圾，系著圍裙，打扮樸實。
竇米沒見過她，叫了聲：“阿姨，你是江彧的親戚嗎？”
女人走了幾步停下，在圍裙上擦拭濕漉的手：“不是的，我是這家人請來保潔的。一會幹完活就走。”
女人禮貌地笑笑，晚上月光下依舊能看出眼部的魚尾紋，她的年齡看起來四十左右，歲月痕跡難掩年輕時的光華。
竇米忡然，覺得很眼熟，尤其是那單拎出來都極為完美的五官。
沒多想，江彧騎車回來，這下她不想打招呼也躲不了了，在那站著，沒話又找不到話說。
江彧停好車，勾著書包，“你傻站著幹什麽？”
竇米仰起頭，不看他，眺望遠方：“望月。”
“今天沒有月亮。”
怪不得她沒找見。
“那我走了。”竇米揉著發酸的脖子，蹦跳上了臺階回家。
“竇米。”
身後傳來男生清朗的嗓音，“你25號有空嗎？”
“幹嘛？”竇米不情願開口，穿著的短衣短褲，站在風口裏。
江彧走過來，把她往拉到泡桐樹下，絲絲縷縷月輝裏，她微怒地甩開他的手，幾分嫌棄後退幾步：“有話快點說。”
後撤的微動作意味不明，似避嫌，江彧態度軟下來，嗓音溫柔低沈，“……你和譚叢是認真的？”
竇米不明地看他一眼，陰颼颼的風溜過，她環起雙臂，“認真的能怎麽樣？你去打小報告嗎。”
聽聞此話，他眸色沈黑，唇抿得很直，“25號我鋼琴比賽覆賽，你來麽？”
竇米眼睛幾不可查地睜大，又很好的掩蓋神情。
她居然把這事給忘了。
面子上不依不饒，沒打算和好，料想江彧不會遷就她的脾氣，故意自得道：“再說吧，我很忙的。”
兩人近期短暫的交流不歡而散。
奇怪的是，沒多久竇米和譚叢的緋聞沒多久就不攻自破。
起因是校論壇裏，突然蹦出個帖子，發了張照片。
是一次校內活動拍的照片，但不用放大就明顯看出畫面中兩個搶鏡的人——竇米挽著江彧的胳膊，在陽光下笑容好看。
下面好多人回覆：
-我就和竇米和譚叢是假的，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兄弟！
-這張照片好有CP感耶……
雖然不知道發帖人是誰，但竇米刷到後給他瘋狂點讚！
將不實的早戀烏龍事件扼殺在搖籃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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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春細雨綿綿，竇米擡出自行車，穿上雨衣非要騎車上學：“我才不和那個討厭鬼擠公交。”
楊貝芊回家推自行車，“下雨了路上滑，豆米你慢點騎。”
竇米戴上雨衣帽，車把被人扶住。
江彧淋了雨，外套洇濕，“我騎車，你們坐公交。”
他騎上單車，身影消失在雨霧朦朧處。
譚叢在站牌那動都沒動，車來了，他投進去三枚鋼镚，欠欠地學竇米說話調調：“你要跟你的魚魚冷戰多久？”
“我一輩子都不理他！”
“嘖嘖，朋友的信任說崩就崩。”車內有空位，譚叢拍拍楊貝芊的肩膀，讓她坐過去。
楊貝芊：“讓豆米坐吧。”她看向窗外，眸底明亮如一泓春水，清幽恬靜。
下一站到了，車廂裏報著站名。楊貝芊就是在一片播報音裏聽到譚叢驀地出聲：“楊笨蛋，你不會也懷疑我跟竇米吧？”
他突然俯身靠近，話音留在耳邊，小片皮膚因男生的氣息而升溫。楊貝芊在聽英語聽力，摘掉耳機，小幅度晃了下腦袋，“譚叢……你有沒有喜歡的人？”
譚叢沒看見她那下搖頭，只當這話是質疑他和竇米的關系，暴跳如雷：“好啊，楊笨笨，你不信我！”
竇米這個知情人見譚叢這麽大反應，哼笑：“看吧，要是芊芊不相信你，你也很生氣。”
楊貝芊收起MP3，纏繞好耳機線，慢慢說：“譚叢，我沒有懷疑你們，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……”
譚叢消了氣，硬梆梆地丟了句“沒有。”
楊貝芊說了個哦，然後低頭吃三明治。下了公交，還有一個轉彎口才到學校，三人打開雨傘。
楊貝芊拿著沒吃完的早餐，譚叢看她不方便，就把人拽過來共用一把。
柏油路積有片片水窪，譚叢個高，慢下速度等她。淅瀝雨漫，他傾斜傘面，把女生很好的護在傘下，自己左肩淋濕一片。
楊貝芊早上要吃三明治和一個包子，譚叢沒打傘的手幫她紮開牛奶，站在校門口外幾米的地方，陪她吃完早餐。
他沒話找話道：“楊笨笨，你怎麽連吃飯都這麽慢。”
楊貝芊加快速度吃完三明治外的幹面包片，感受到男生灼灼目光，被盯著渾身難受。她埋低了些眼睛，認真嚼著煎蛋。
譚叢隔一會就把奶盒遞到她唇邊，沒催的意思，看著她喝兩口牛奶，不慌不忙道：“教導主任在門口，你吃慢點，咱倆等他走了再進去。”
楊貝芊速度果然慢下來，換成她陪他慢慢耗時間。
雨幕裏世界灰蒙帶著潮濕水汽，著急進校的同學一個一個走過，空調外機箱生銹的擋板在往下滴雨水，屋檐垂落下墜的水珠潤入土裏。
譚叢低眼，視線裏是女生瘦弱的背，發辮拂在潔白的脖間，春雨瀟瀟，她像朵姿態安寂的苦梗，綴在綠葉中，漫漶不清。
譚叢幾番想開口，不忍將這寂靜打破。直到楊貝芊撐傘打算走，他喊住她。
“怎麽了？”
譚叢不鎮定地摸耳朵，眼神飄然一陣才覆到她臉上：“楊笨笨，怎麽都沒聽你說過……你喜歡的那個男生？”
楊貝芊立即低下眼瞼，臉龐也隨即埋下，支吾半天，始終停留在一個“他”字上。
譚叢彎下腰，雙手撐在膝蓋，饒有趣味地歪頭笑她：“你和我說說，我幫你參謀。”
楊貝芊臉頰泛起潮紅，羞愧又生氣，氣也是氣自己不禁逗，先紅臉沒了底氣。
奈何男生隨意調笑的話只增不減：
“他多高？首先得有一米八吧，你別是找了個小矬子。他人怎麽樣？男的都一個德行，我最知道了。不會是又白又瘦的書呆子吧，我說楊笨笨你可別被騙了，就是那種書念得越好，平時話少的男生最受你們女孩喜歡，其實都不知道私下什麽熊樣。”
譚叢就差搬到舞臺上自說自話講相聲了，手裏再拿個快板，一個人頂一臺戲。
楊貝芊揉了下臉，溫度燙的嚇人，她偷偷呼出幾口氣：“他們私下什麽樣子？怎麽騙人了？”
譚叢來勁了：“那個詞怎麽說來著，斯文敗類。芊芊，你認識的男生少，人家就是看你單純好騙。但是有些人可能學習不太好，但起碼人正直善良。你和他最好還要知根知底，你們認識。不能長得太白也不能太黑，我這種膚色就正合適。”
說到這，譚叢話癆屬性暴露，誰都插不上話，他氣昂昂道，“那哥們要是弱雞的類型，怎麽保護你啊，他會跆拳道嗎會武術嗎會自由搏擊嗎？”
“譚叢，這不是打架……”
“哦。”譚叢隔一會，繼續說：“那他喜歡動漫嗎，跟你有共同語言嗎，會陪你去漫展嗎，他會為了你cosplay穿女裝嗎？”
楊貝芊轉了轉眼睛，看著譚叢的臉紅到耳根，有些迷惑：“他會。”
譚叢一口氣噎住了，“太沒良心了楊笨笨！認識十幾年，沒把我當朋友也沒把我當哥哥，你居然不告訴我！！”
譚叢口氣很沖，撐著傘邁開大步走了。
留楊貝芊在原地，她感覺快摸不清他脾氣了，從來沒發過火的人，今天聊著聊著就怒了。
他那道高瘦的背影走進雨簾，一邊肩上還背著一個淺粉色女士書包，上面的兔子公仔掛鏈微笑著，隨他邁大步一招一搖。
楊貝芊小跑追上去，追人也追她的書包。
譚叢一氣之下自己走了，進到學校才覺得不得勁，尤其發了通無名火後渾身都不得勁。說話簡直沒好氣，一上午幾個來找他說話的同學都被嗆回去。
數不清懟走了幾個，竇米喊他吃飯他也不去，“你起床氣到現在還沒消？”
“你才起床氣。”
“那就是和芊芊吵架了。”竇米找出飯卡，“難得啊，你舍得跟芊芊吵。”
“歌午摁滾。”
竇米甩著飯卡找好姐妹吃飯去，順便聽聽八卦。
食堂裏，兩人端著米飯餐盤找好位置，竇米聽完起因經過，正色道：“譚二弟不會喜歡你吧。”
楊貝芊好像聽到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，筷子差點掉了一根，“他說過只是把我當妹妹。”
竇米拿出寫閱讀理解的專註度分析軍情，“好像也是，譚叢那人天生缺根筋。那麽多女生跟他表白，他無動於衷，還傻不楞登說人家是摘抄網上千篇一律的情詩，這不是缺心眼是什麽？”
“還有江彧。”楊貝芊把不愛吃的菜挑給竇米，“他只愛學習，我沒有見過比他更愛學習和彈琴的人了。”
“男人心海底針吶。”竇米說：“都不正常！”
竇米盤裏的芹菜、西藍花、豆腐堆場小山，從小的習慣，他們仨人中有人不愛吃的菜，另外兩人負責消滅。
各有各的挑食。
竇米這時候發現譚叢的好處了，“譚二弟你快回來，組織需要你。”
下一秒。
譚叢真的像變戲法冒出來，端著拉面碗自覺地坐到她們對面，也不說話，就埋頭大口吃面，完全看不出有矛盾，神色再正常不過。
他嗦面很大口，中間咬斷一口像犯法，隔一會把筷子伸進楊貝芊餐盤裏，準確挑走她不愛吃的，幾口吃完。
竇米轉頭跟楊貝芊聊女生間的話題，話題從“今天早上王角落是哪只腳先進教室”到“王角落推了幾次眼鏡”。
正當說道，“芊芊，快看八點鐘方向沒穿校服的男生長得真帥，我去要聯系方式，介紹你們認識認識？”時，對面一直當透明人的譚叢猛地一炸，狂刷存在感：
“楊笨蛋！”
楊貝芊被他大嗓門嚇了一跳，清澈的眼神看著他，好像在說，咦？這裏有個人。
“西藍花你都不吃！芹菜也不吃！”
竇米：“她不一直都不吃嗎？”
譚叢把菜從楊貝芊碗裏挑到自己碗裏，再挑回去，“我也不幫你吃了。”他臉側的咬合肌很明顯，淺色瞳仁冷亮：“那個男生不會像我這樣事事都幫你，你要學會適應。”
竇米替楊貝芊說：“不啊，他也會像你一樣對芊芊很好，無微不至。”
“他是他，我是我。”譚叢咬牙再咬牙，燥郁地咬斷面條。
竇米哈哈笑：“以後你會後悔的。”
譚叢郁悶了三天，從楊貝芊那裏打聽不到有關那個男生的一個字，就去問竇米，竇米自然不會說。
他就像操心的老大哥，變著法給楊貝芊吹耳旁風，“早戀不好，千萬不要早戀。”
過幾天見楊貝芊全身心都在學習上，他也就放下心。
竇米來找他打游戲，這人游戲不打，漫畫也不看，盯墻上的鐘表一過九點半，他穿上衣服拿著鑰匙就出門：“芊芊要下課了，我接她去。”
話說了一半被丟下的竇米：“……”
一個人也沒意思，打了會游戲就會回自己家。周末晚上巷裏一貫吵鬧，這周江曼和江繼遠出遠門，竇永明下了班串門去了，楊家兩位老師都還沒下課。
江彧練琴沒回來，竇米習慣地朝他家看一眼，一個沒見過的女人出來扔垃圾，系著圍裙，打扮樸實。
竇米沒見過她，叫了聲：“阿姨，你是江彧的親戚嗎？”
女人走了幾步停下，在圍裙上擦拭濕漉的手：“不是的，我是這家人請來保潔的。一會幹完活就走。”
女人禮貌地笑笑，晚上月光下依舊能看出眼部的魚尾紋，她的年齡看起來四十左右，歲月痕跡難掩年輕時的光華。
竇米忡然，覺得很眼熟，尤其是那單拎出來都極為完美的五官。
沒多想，江彧騎車回來，這下她不想打招呼也躲不了了，在那站著，沒話又找不到話說。
江彧停好車，勾著書包，“你傻站著幹什麽？”
竇米仰起頭，不看他，眺望遠方：“望月。”
“今天沒有月亮。”
怪不得她沒找見。
“那我走了。”竇米揉著發酸的脖子，蹦跳上了臺階回家。
“竇米。”
身後傳來男生清朗的嗓音，“你25號有空嗎？”
“幹嘛？”竇米不情願開口，穿著的短衣短褲，站在風口裏。
江彧走過來，把她往拉到泡桐樹下，絲絲縷縷月輝裏，她微怒地甩開他的手，幾分嫌棄後退幾步：“有話快點說。”
後撤的微動作意味不明，似避嫌，江彧態度軟下來，嗓音溫柔低沈，“……你和譚叢是認真的？”
竇米不明地看他一眼，陰颼颼的風溜過，她環起雙臂，“認真的能怎麽樣？你去打小報告嗎。”
聽聞此話，他眸色沈黑，唇抿得很直，“25號我鋼琴比賽覆賽，你來麽？”
竇米眼睛幾不可查地睜大，又很好的掩蓋神情。
她居然把這事給忘了。
面子上不依不饒，沒打算和好，料想江彧不會遷就她的脾氣，故意自得道：“再說吧，我很忙的。”
兩人近期短暫的交流不歡而散。
奇怪的是，沒多久竇米和譚叢的緋聞沒多久就不攻自破。
起因是校論壇裏，突然蹦出個帖子，發了張照片。
是一次校內活動拍的照片，但不用放大就明顯看出畫面中兩個搶鏡的人——竇米挽著江彧的胳膊，在陽光下笑容好看。
下面好多人回覆：
-我就和竇米和譚叢是假的，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兄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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